林峰:國象縱橫談 菲舍爾和“20世紀回敬賽”
作者:新浪體育綜合文章來源:足球直播吧發布日期:2020-08-08 03:18:24
文章來源:中國國際象棋協會
專欄/ 林峰
一、二十年后的“回敬賽”
1992年9月2日下午,南斯拉夫黑山共和國旅游圣地圣斯特凡島的一家飯店大廳里,棋壇“天王巨星”菲舍爾與20年前的老對手斯帕斯基握了握手后,把王前兵從e2格向前移動兩格,揭開了這場號稱“20世紀世界冠軍回敬賽”的序幕。
菲舍爾與20世紀回敬賽(右)菲舍爾與(左)斯帕斯基闊別20載棋局又重逢
大廳里隨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掌聲表達了億萬棋迷驚喜的心情。他們曾焦灼地渴盼過菲舍爾重返棋壇,繼而代之以耐心地期待,然而,這么多年來,菲舍爾深居簡出,磨刀霍霍,盡管不時傳出準備復出的信息,可總是“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人們已等得太久,太久……。
“回敬賽”選擇在1992年9月2日進行首局比賽,是基于兩位對手的世界冠軍爭奪戰是在20年前的前一天即1972年9月1日結束的緣由。
70年代初期的那場爭奪戰,引起了全世界前所未有的對國際象棋關注,其原因與其說是國際象棋王國蘇聯的世界冠軍棋王冠冕自1948年以來首次遭到異國籍棋手的挑戰,不如說分別來自蘇美兩個超級大國的斯帕斯基和菲舍爾的枰場交手被看作為蘇美冷戰誰比誰強的象征。當時,美蘇對抗越演越劇,東西方的緊張程度達到了最高潮。那場冰島雷克雅未克的“世紀之戰”,歷經兩個月21局的激戰,以棋壇怪杰菲舍爾贏得了棋壇的最高榮譽而告終。棋戰后不久,美國總統尼克松在一次國事訪問中,意味深長地贈送給蘇共總書記勃列日涅夫一副袖珍國際象棋,勃氏只能帶著不自然的微笑接受了這一“禮物”。
1992年9月2日,對國際象棋世界來說,是一個有歷史意義的日子。這是“木頭人軍隊”的戰斗首次與軍國大事相提并論的。“世紀之戰”中兩位對手最后一次交鋒20年后的第一天,也是菲舍爾“退隱”20年后的首次正規實戰。國際棋聯當然不會承認這次“世界冠軍回敬賽”,確實,這也不符合比賽條款和慣例。
所謂“回敬賽”,以往世界冠軍賽是有過的(現制已被取消),即原世界冠軍被挑戰者擊敗后,有權向新世界冠軍作一次“復仇”性的爭奪戰。著名的戰例有,1937年阿廖欣在“回敬賽”中擊敗尤偉,奪回兩年前失去的冠冕;1958年和1961年鮑特維尼克兩度從斯梅斯洛夫和塔爾手中收復頭一年前丟掉的“王位”(由于1963年后取消“回敬賽”,鮑氏失冕于彼得羅辛后,再也不參加世界冠軍的競逐了);1986年卡爾波夫向卡斯帕羅夫“回敬”,未能追回世界冠軍的頭銜(這一年“回敬賽”的恢復,遭致棋界非議,此后又被取消)。不過,“回敬賽”通常都在世界冠軍爭奪戰后一至兩年舉行,相隔20年的時間跨度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
二、超現實主義的比賽
1972年到1992年,這20年間世界上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1991年底前蘇聯解體,世界的°兩極化”變成了“多極化”。菲舍爾放棄衛冕后,卡爾波夫和卡斯帕羅夫相繼把持世界棋壇,而斯帕斯基則早在蘇聯解體前15年移居法國。因此,光提出舉辦“20世紀回敬賽”這一設想,便可謂是一種超現實主義的夢幻。
應該感謝南斯拉夫商界巨子瓦西列維奇,是他慷慨解囊使這一超現實主義的夢幻成真。瓦氏也是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有著與菲舍爾十分相似的嗜好和性格,喜歡別出心裁,做別人做不到的事。1991年冬天,他以570萬美元買下了亞德里亞海濱風景如畫的圣斯特凡島,作為他的“私人海濱莊園”。1992年春天,當瓦西列維奇得知19歲的匈牙利著名女棋手拉吉桑伊與菲舍爾過從甚密后,便突發請菲舍爾重做馮婦的奇想。瓦氏說:“把菲舍爾請出來,請到南斯拉夫來,我們已經用最引人注目的方式打破了聯合國對南斯拉夫的封鎖。”
由于瓦西列維奇和拉吉桑伊的出資和牽線,闊別棋壇20載的老對手又在棋案前面對面地坐下,“從國際象棋天堂下凡到人間的最偉大的天才”(前世界冠軍塔爾語)菲舍爾得以有契機重新出山,否則國際象棋會永遠失去一個最偉大的權威,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失去了一位曾對國際象棋普及方面作出·重大貢獻的人士,人類文化史上也因此又増添了一個神秘的故事。
當然,菲舍爾復出的條件和要求是嚴苛和毋庸置議的,世界棋壇空前的巨額獎金500萬美元(勝者得336萬,負者得166萬);保證電視轉播得利的分成;比賽的時間、地點、方式、名稱;棋桌、棋椅的規格;棋子、棋盤的式樣;計時鐘的選用(采用菲舍爾自己發明并申請專利的那種);背景的布置;攝影的規定及其他等等。其中最為棘手的是這次比賽要冠以“國際象棋世界冠軍回敬賽”之名,因為菲舍爾認為自己仍是現世界冠軍,他不承認1975年以后所有的世界冠軍賽和產生的世界冠軍。
令菲舍爾滿意的是瓦西列維奇幾乎是一切照辦。同時斯帕斯基對菲舍爾提出的條件包括所有細節,則予以不折不扣地全盤同意。與菲舍爾當年贏得“世紀之戰”被國人崇敬為英雄的處境相反,斯帕斯基在蘇聯處境尷尬。1972年失冕之后,他回國后公開承認:“菲舍爾是比我強一點。”然而這樣的棋紳風度在那時候竟被當局視為丟丑和蒙羞。1976年,斯帕斯基定居法國后,作為一名俱樂部棋手,下棋僅是掙錢而已,他已失去了拼搏的欲望。“是菲舍爾給了我棋壇生涯的第二次青春”,這位等級分已退居到世界排名第九十六位的前世界冠軍斯帕斯基說。話語中充滿了對菲舍爾的欽佩和感激之情,也體現了對昔日老對手友誼的忠誠。據菲舍爾透露,斯帕斯基是他20年隱居生涯中,屈指可數的同他保持聯系的人之一。其間,他們見面有4、5次之多,在一起“侃”棋,也談共同的友人和其他事情。斯帕斯基在“回敬賽”開始后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說:“菲舍爾當時的退役,作為世界冠軍而退,我把它也看成是我個人的悲劇。”
“回敬賽”期間,距風光旖旎的圣斯特凡島70英里處正是南斯拉夫內戰的戰場,烽火紛飛,血肉橫陳;而棋盤上的刀光劍影硝煙彌漫又與詩情畫意的浪漫主義情調相結合,真可謂是超現實主義的神話中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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