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游宇:Hi, Joey ---- 十年一覺 山欽如夢
作者:未完待續文章來源:足球直播吧發布日期:2020-12-27 12:46:39
Joey Garon想家了。
我看著他,有點意外。
飛到上海崇明島去找這位美國人,滿心期待他說說這十年在中國做“世界仔”的瀟灑,沒想到當我們在露臺上端著酒杯,賞著長江大橋的夜景時,他一開口,竟是家鄉新奧爾良。
天際掛著一輪新月。
他說,每次看到新月就想到家鄉,新奧爾良有一個別稱:新月之城,那是密密西比河在城中蜿蜒而過留下的美稱。
他一直思鄉的。
每天早上起來,他都會花個三四十分鐘,在I-Pad上看家鄉球隊的消息,美式足球是他最愛,圣徒隊今年戰績不錯,進軍季后賽沒有問題;母校LSU(路易斯安那大學)去年是全美冠軍,今年可能要掉鏈子。
他當年在LSU先學的會計,后學的工商管理,這些童子功對當下的崇明島顯得是那么遙遠。
他做攬海高爾夫球場的總經理差不多兩年了。
三層樓的會所是意大利風格的,最大的那間宴會廳干脆命名為羅馬廳,二樓有一間向著長江大橋的寓所是屬于他的,露臺上有燒烤架。
從露臺往右下看,全場最大的一間16號別墅正在裝修,那屬于球會原業主密春雷的,用球僮的話說,那是董卿的行宮,密春雷自然沒有他的主持人太太有名,但這并不重要;
密老板是佘山球場的會員,攬海會所也和佘山同樣是意大利風格,但雪茄吧和酒窖比佘山的更豪華,據說這也是密老板當初發過的狠。
“這會所哪哪都好,就是光線太暗。”那天Joey陪我參觀時嘟嚷了一句,估計是想到了山欽灣修在防空洞上的那個陽光燦爛的會所,但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2016年春夏之交,新業主從密春雷手中買下攬海球場,朝向集團接手球場管理權,改造其林克斯球場,新業主和朝向聯手,目標肯定不是簡單地在會所內涵上超過佘山,而是要為大上海貢獻一個世界級的球場,說得更具體些,要讓攬海進入世界百佳。
這就和Joey有關系了。
2018年夏天,球場改建完畢,冬天,Joey登陸崇明島。
2019年,攬海林克斯球場開始名噪各種榜單包括亞洲百佳,中國十佳,Worldtop100courses.com評的世界百佳的第92名,但對攬海來說,這才哪到哪。
Joey對標只能是山欽灣,更確切地說,是2011至2018年間的山欽灣,因為那七年,他是山欽灣的總經理; 因為那七年,山欽灣”進入了世界高爾夫的殿堂”。
這最后一句不是我說的,而是朝向集團董事長陳朝行說的,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美國《高爾夫周刊》球場評選總監Bradley Klein說的。
2013年8月,山欽灣被美國《高爾夫雜志》列為世界百佳第78位,這是中國球場有史以來進入世界百佳,詩人出身的陳朝行欣喜之余,洋洋灑灑寫就《山欽灣本紀》,里面就提到Bradley Klein的這句話。
據《山欽灣本紀》,那天是2009年的1月18日,Bradley看了球場地形,見了設計師Bill Coore后喜不自勝,和中信集團前董事長,時任朝向集團董事長,山欽灣球場執行委員會主席王軍說了一段頗顯專業功底的話,除了這句“殿堂”的評價,還有“高爾夫設計有三個時代,前有Alister MacKenzie,中有Pete Dye,如今Bill Coore設計的這山欽灣。”
一番話說得王軍大為開心。
而我記得Bradley另有一情由。他后來去北京訪問過王軍,王軍知道他是雪茄客,就送了個小禮物給他:卡斯特羅送的一盒十支裝的古巴雪茄,看得旁邊人頗為眼饞。
結果在機場,Bradley抽出了兩支放在隨身包里,剩余的都給了送行的朝向集團總經理孟濤,原因是美國海關不讓多帶雪茄。
雪茄的故事到此為止,但山欽灣的百佳淵源從此濫觴。
2015年,山欽灣進軍《高爾夫雜志》50強,排第47;
2017年,更進一步,升到第39。
記得山欽灣會所前面側墻上掛著《高爾夫雜志》世界百佳榜,很多人都會指著山欽灣的排名留個影,2015年,陳朝行和Joey一起指著第47的位置合拍了一張。
陳朝行希望崇明島盡快也有這樣的一面墻。
這就是Joey出現在長江邊上的原因。
這也是我出現在他露臺上的原因。
這些年,山欽灣的命運牽動了行業太多的情感,我想聽聽一個美國當事人的版本。
山欽灣會員制高山仰止,坊間段子傳得活靈活現,我也想和他印證一下;
還有他和王軍的交情……
而最直接的疑問是,承載著一段這么關鍵的歷史,平時又潛身在江湖之遠,他究竟是怎樣的美國路子。
朝向集團在明年一月年會上將授予他金牌,以感謝他服務十年之功。這是朝向的傳統,本不需驚奇,但一個老外,居然能在中國做十年球會老總,而且在山欽灣這種高級碼頭一呆就是七年,那就不是一般的混江湖的“世界仔”了。
他居然還是新奧爾良人。
在美國混過的人都知道,新奧爾良人有一個集體渾名: “玩主”(Big Easy)!
我不是“玩主”
Joey開宗明義。
他說波本酒和吉它都和自己無緣,他喜歡寫作,曾經有過記者夢,現在也一直堅持寫日記和情書,新奧爾良有個很牛的作家威廉福克納。
他還曾經有艘漁船,如果不是到中國來,也許他會開著船去加勒比海上散散心。
但不管怎么,可能正因為”玩主”的南方風格,甚至他那姓氏藴含的法裔風情,或多或少幫助他越過了太平洋。
至于十年前那次命運的召喚,他說過多次,圣地亞哥教士棒球隊主場,他正喝著啤酒看球,Bill Kubly的電話來了,問他愿不愿意到中國去上班。
Bill是朝向集團在美國的合作伙伴景觀無限公司的主席,朝向是山欽灣的管理公司,不過在為山欽灣選擇總經理時,Joey并不是首選,曾有三位美國東部的業內人士被考慮,但最后Bill愿意考慮風格上更輕松的南部美國人。
事實證明,這是山欽灣的吉星高照。
十年下來,教士那天和誰對陣,Joey早已記不清,能記清的是當時自己的心態:孩子已經長成,自己心還野,想去中東,想去東南亞森林,業內朋友都知道他這顆浪子之心。
結果Bill發來了遠東的呼喚:
“要不,明天就走。”浪子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答案。
天時地利人和就這樣為他打出人生全壘打,小白球越過了太平洋。
Joey聊天時提到最多的兩個人是Chairman Wang和President Chen,就是王軍和陳朝行。這十年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貴人,就是這兩位。
“在這里生活十年,最美麗的(Beauty)是我和Chairman和President的關系。”
他用的是很地道的南部英文,說得意了,就這個 Beauty,那個Beauty,譬如說到攬海的林克斯特點,說到大上海生活的風情,全是Beauty;而說正經了,就這個Deal,那個Deal,譬如山欽灣的會員規矩就是The deal is the deal,山欽灣那17洞的變化成了The crazy deal。
問他和王軍陳朝行兩位的關系究竟美在何處?
點點滴滴在心頭。
“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可能一年都堅持不下來,一個外國人,在中國會遇到太多的狀況,需要化解,需要安慰,需要平復。”這一點Joey說得很真。
其實中國高爾夫近四十年來,歐美的經理人來球會做老總的不少,但基本在一兩年內就打道回府,不接地氣也好,文化差異也好,反正沒有快樂結局的。
但這次Joey不一樣,因為從一開始,他就遇上了王軍。
山欽灣和朝向上下都流傳著一個粉色西裝的故事。
2011年深秋,Joey踏上中國大地,在深圳見了朝向及山欽灣業主中信房地產的各路老大,一路過關無礙。
除了應對從容,他的履歷表也無懈可擊:管理過PGA West,Doral,LaCosta等多家世界名場,附合山欽灣打造世界名場的需求;還在迪斯尼集團和利茲卡爾頓酒店的管理經驗,也和山欽灣的會員制文化對口,但最后拍板必須是王軍,所以陳朝行帶著老外上了北京,后者的行囊中有一件衣套,是他從美國帶來的“正裝”。
召見地點是朝陽區的國安賓館,見王老爺子前,他鄭重地換上了帶了一路的正裝,把陳朝行看得愣住了:
炫得有點晃眼的粉色西服,襯配以高領白襯衣。
反正我聽到這故事時,腦子里反映出的一個詞就是:玩主。
據說,陳朝行沉吟了一下還是攔住了他:見老爺子“定終身”,這么鄭重的場合,不能這么花哨。
Joey有點委屈,這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還這么千山萬水地帶來。不過最終還是聽了勸,換了件普通西裝。
也幸虧臨時換裝,因為那次見面相當正式,安排在一間典雅的會客室,老爺子自己也穿了正裝,在座的還有美國無限景觀公司總裁Kurt Huseman和朝向球會管理部負責人陳楨斌。
老爺子仔細聽取了老外的背景介紹,之后頗有興致地和大家聊起國外球場的見聞,同時也似在掂掂老外的份量。
期間Kurt特意介紹Joey是一個能夠挽起袖子動手干活的人。
王老板應該是很滿意,說了一番中美國情不同,以后還是要適應中國文化之類的話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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